科学被分成各种门类，便于分门别类地研究各种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在历史上曾经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走向深化的标志。但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也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整体。人类本身就是自然界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自有人类以来，自然界便成为人类活动的广阔舞台。在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形成了“人化”的自然界，这种自然界与人类社会更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人类认识的进一步发展必然要冲破人们自己所划定的各种学科之间的界限，使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逐步沟通和结合起来。事实上，现代社会实践中提出的许多课题，如能源的利用和开发，人口的预测和控制，环境的保护和治理，等等，都不单纯是科学技术问题，也不单纯是社会经济问题，都不是只靠自然科学或只靠社会科学就能解决的，也不是只靠马克思主义原理就能解决的。马克思主义需要与多种具体科学结合起来，才能在当前的实践中更好地发挥作用。各行各业的专家需要互相配合，协同攻关，才能研究和解决这些重大的实际问题。
自本世纪以来，特别是四十年代以来，一系列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相交叉的学科如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等相继诞生，科学日益走向综合已是不可阻挡的世界性潮流。现在，人们正在迎接一个以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相结合为特点的交叉科学时代。要适应当前科学的发展和世界环境的发展，在我国，应从速采取积极有力的措施，逐步使“文”“理”沟通起来。我认为，有计划、有目的地把不同学科交叉起来，把各行各业的专家联合起来，建立社会科学家和自然科学家的联盟，建立哲学家和科学家的联盟，组织各种专家、人才共同研究和解决一些重大问题，应是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建设具有我国特点的社会主义的重要环节之一。
“沟通文理”，也是当前改革中的重要一环。目前，在我国的许多文化、教育机构中，文理之间的界限尚很森严。例如，在许多图书馆中，持文科借书证不能借自然科学的书籍，不能进理科阅览室；持理科借书证不能借人文科学书籍，不能进文科阅览室，这种人为的界限难道不能打破吗? 又如，对小学生就进行学文或学理的“走向”培养，中学里的“文”“理”分班，以致有的大学理科学生不知道何谓“经度”和“纬度”，文科的学生则缺乏起码的现代自然科学常识，……这些现象难道现在还不应该改变吗? 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实际上还存在着一道鸿沟，若不自觉地尽快地努力加以填补，是不利于我国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的，不利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的，也是不利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的。
马克思主义本来就是综合性的理论，它综合了两千多年人类文化发展的大量思想内容，特别是综合了十九世纪的大量科学成果而诞生。马克思、恩格斯从来自觉地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结合起来，在他们的理论著作中（如《资本论》、《反杜林论》、《费尔巴哈论》、《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等），很好地体现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有机的统一。在我国，怎样发展马克思主义是有过很好的历史经验的，现在，作为指导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理论，马克思主义仍然需要和有关的各种具体科学内容相结合，研究各种复杂的实际问题，逐步取得科学的认识成果，成为改革中的活生生的思想武器，在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发挥指导作用。
总之，“沟通文理”，既是建设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的需要，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需要。我衷心地期望《文化副刊》能在这方面作出贡献。
（注：本文是在《科技日报》“把科学注入我们的文化讨论会”上的发言）
作者简介：孙小礼，北京大学教授
本文责编：秋实
（《科学与无神论》2011年第6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