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是毛泽东同志诞辰120周年，也是他关于《加强宗教问题的研究》批示50周年。中国无神论学会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科学与无神论研究中心举办的第一届科学无神论论坛以重温毛泽东的这一重要批示为主题，对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开展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弘扬科学理性、求真务实的精神，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指导作用。
这一重要批示的要点，我理解有四条：
第一，研究宗教，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从上世纪50年代起，毛主席就与任继愈先生有交往，就哲学和宗教问题交换意见，成为政治领袖和杰出学者交往的历史佳话。为什么毛泽东对当时40多岁的中青年学者任继愈先生如此看重，就因为读到了任继愈先生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撰写的一系列研究佛教思想的学术论文。1959年10月13日，毛泽东在与任继愈先生的谈话中指出：研究宗教不能让信仰宗教的人去研究。研究宗教要“外行人”才能把宗教作为对象来研究，因为有信仰的人，如果研究他所信仰的宗教，有时不免有局限性。因此，要有“由马克思主义者领导的研究机构”，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研究宗教。
第二，研究宗教，要着眼于群众。哲学刊物上发表的讲禅宗哲学思想的文章，毛泽东几乎都看，既作为哲学问题来研究，也当做群众工作来看待。1961年初，毛泽东在与十世班禅谈话时说：“我赞成有一些共产主义者研究各种宗教的经典，研究佛教、伊斯兰教、耶稣教等等的经典。因为这是个群众问题，群众有那样多人信教，我们要做群众工作，我们却不懂得宗教，只红不专，是不行的。”
第三，研究宗教，要批判神学。因为神学对哲学史、文学史、世界史有很大影响。写这方面的历史，回避不了神学问题。但是我们又不能站在宗教信仰者的立场，不加分析地照搬照抄，按神学观念来写历史，而必须透过神学的语言，经过分析研究，揭示历史的真相。1977年，任继愈先生以“研究宗教，批判神学”为题，撰文纪念毛泽东主席逝世一周年。“研究宗教，批判神学”是他对毛泽东《加强宗教问题的研究》批示精神的集中概括，也是他对于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基本任务的科学总结。任继愈先生在宗教研究中始终坚持科学无神论的立场，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本质上是一种科学无神论”。马克思主义宗教学的任务，一是客观地研究宗教，另一个是科学地批判神学，目的在于把握宗教的历史和动向，宣传科学世界观，服务于“科教兴国”和社会主义现代文明建设。
第四，研究宗教，要有明确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这就是把信教群众和不信教群众都团结起来，把他们的意志和力量集中到实现共同利益、共同目标上来。毛泽东关于研究宗教问题的思想，特别关注宗教的社会特征，强调了群众观点、群众工作，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和实事求是的精神，展示了一个马克思主义政治家、思想家的广阔胸怀和深邃眼光。
毛泽东褒扬为“凤毛麟角”的任继愈先生是新中国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和科学无神论事业的开创者和奠基人。由任继愈先生开始，把无神论作为一个学科，纳入国家教育和科学研究体系。1978年，任继愈先生在创建“中国宗教学学会”的同时，也创建了“中国无神论学会”，并亲自兼任两个会长和理事长。1999年，任继愈先生又创办了《科学与无神论》杂志，开展无神论研究工作。他不仅为推动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丰硕成果，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且为我们留下了对无神论研究具有长远指导意义的宝贵思想财富。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突出强调保持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和党员坚持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对于实现“中国梦”的重要政治保障作用。习近平同志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和组织工作会议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在我们党员、干部队伍中，信仰缺失是一个需要引起高度重视的问题。……有的精神空虚，认为共产主义是虚无缥缈的幻想，“不问苍生问鬼神”，热衷于算命看相、求神拜佛，迷信“气功大师”。这些重要讲话为我们开展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提供了重要的思想理论武器，创造了良好的政治社会环境。
在十八大精神的指导和鼓舞下，中国无神论学会迈出了新的步伐，主要做了六件事：
第一，顺利召开第四届学会会员代表大会。2013年8月19日至20日，中国无神论学会第四届会员代表大会暨2013年年会在北京举行，会议一是实现了学会理事会的新老过渡，补充了一批中青年学术骨干；二是扩大了覆盖范围，地域上新疆、西藏都有了理事，领域上不仅有大学和社科研究机构，也包括了中小学教育；三是疏通了与有关党政机关的联系渠道，中宣部、统战部、教育部、公安部、宗教局，社科院马研院、中央党校，均有领导和有关同志出席会议。全国政协民族宗教委员会主任朱维群同志在会上的讲话在《求是》杂志发表。
第二，主动汇报，争取领导同志的重视和支持。会前，我们于2013年7月23日向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分管教科文和民族、宗教工作的副总理刘延东同志致函，汇报当前无神论面临的问题和挑战：一是宗教渗透，二是“文化”传教，三是邪教肆虐，四是藏独疆独猖獗；提出将无神论学科建设作为国家的一项战略，制定一个长期可行的规划，并从领导、组织、制度等方面给以有力保障的建议。8月26日，刘延东同志做出重要批示，强调“加强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很有必要”，并请有关部门负责同志阅研，“从各自领域对此项工作给予支持”。延东同志的批示给我们以政治上的鼓励和工作上的支持。
第三，积极与有关部门建立联系。换届会议前后，我们先后与中组部、教育部、公安部等有关司局座谈，汇报情况，争取支持，建立联系，长期合作，一些部门还推荐了学会理事。
令我们感到鼓舞的有两件事：
（1）社科院领导高度重视。伟光院长及时批示，并请李捷副院长负责。10月15日、11月12日，李捷副院长、邓纯东书记两次听取无神论学会的汇报，研究解决突出问题，并提议学会和中心年内举办第一届科学无神论论坛。
（2）社科规划办主动联系。9月初，国家社科规划办主动与社科院科研局联系，要求无神论学会提出10个课题纳入2014年课题招标指南。这对我们是一个重要的支持和推动，反映了中宣部在落实中央领导同志批示中的积极态度和重视程度。
总的感觉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宣传教育重振旗鼓、再创辉煌的春天来了！推进科学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的“集结号”已经吹响！
第四，积极论证、设计课题，提出实施建议。对社科规划办交办的任务，无神论学会高度重视，立即开展了课题征集和论证工作，采取了三项措施：
1. 广泛征集课题。9月17日，中国无神论学会向全体理事（约百余名）发出《关于征集无神论研究课题的函》，要求各位理事根据自己的学术积累、研究旨趣，围绕无神论领域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设计研究课题。截止9月25日，共收到24位理事的回复，设计了45项研究课题。
2. 科学论证课题。为进一步集思广益，10月19日至20日，中国无神论学会召集京内外的15位专家学者举行课题论证会，对征集到的45项课题逐一审议，最后汇总、整合出“科学无神论基本理论问题研究”等12项研究课题：
3. 提出课题立项方式建议。为确保课题研究能够真正落到实处并坚持马克思主义与科学无神论的研究方向，我们分析了2000年以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年度项目中无神论的课题指南和立项情况。总结以往的经验教训，提出课题立项方式的建议方案，得到中宣部领导和社科规划办的重视和支持。目前已批准“科学无神论基本理论问题研究”，作为委托课题，由无神论学会承担，其他部分课题将分别纳入2014年社科基金课题指南，面向全国招标。
第五，研讨宗教工作形势和理论政策。2013年10月20日、11月12日，中国无神论学会部分理事就当前宗教工作形势和理论政策进行研讨。从理论研究和实际工作的角度，围绕全面把握宗教工作形势和理论研究导向，认真分析出现的问题和加强宗教工作“顶层设计”等，提出了一些值得重视的看法，形成了：“要从战略全局上把握宗教工作的形势和走向”“当前宗教学术研究领域的倾向值得重视”“破除开展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的思想障碍”“加强‘顶层设计’，完善宗教工作格局”等四份综述。
第六，举办首届科学无神论论坛。这次论坛从提出到举办，只有一个多月时间，时间非常紧迫。社科院领导批准和资助举办这个论坛，我认为是支持无神论研究亮出旗子，打出牌子，在这个基础上再不断提高水平和质量，争取形成品牌，形成系列。
在宗教工作形势和理论政策研讨会上，我们着重梳理了当前影响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的思想障碍，需要澄清和回答：
1. 要全面理解和贯彻宗教工作基本政策、基本方针。“宗教信仰自由”是一项基本政策。它的内涵是，公民既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宗教信仰自由”的实质，就是要把信仰宗教和不信仰宗教，作为公民个人自由选择的“私事”。不能把“宗教信仰自由”片面地解读为公民只有“信仰宗教的自由”，而忽视了公民还有“不信仰宗教、宣传无神论的自由”。
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要与全面贯彻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联系起来。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包括了四个方面的重要内容，即全面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依法管理宗教事务，坚持独立自主自办原则，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宗教工作基本方针的核心和实质，就是个人层面上的宗教信仰自由，与社会层面上党和政府把握方向、维护大局的教育、管理、引导相结合。作为个人，信仰自由选择；作为社会，需要引导管理。全面贯彻宗教工作基本方针，就是既要防止在强调个人层面的“信仰自由”时，放松甚至放弃了社会层面的“教育、管理、引导”，同时也要防止在强调社会层面的“教育、管理、引导”时，忽视甚至不尊重个人层面的“信仰自由”。宗教对国家而言是私人的事情，但对马克思主义政党来说，又不是私人事情。说宗教对国家而言是私人的事情，体现了政教分离的原则。说宗教对无产阶级政党而言不是私人的事情，体现了党的纯洁性、先进性。不能把作为个人私事的信仰选择自由与作为执政党的社会政治导向相混淆。不能把信教群众和不信教群众，作为公民在政治、法律地位上的平等与执政党为保持先进性、纯洁性，坚持和宣传唯物论和无神论，抵御唯心论和有神论对党的肌体的侵蚀和对社会秩序的影响混为一谈。
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要与共产党人在宗教问题上的目标和价值追求联系起来。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指出：《哥达纲领》只提“信仰自由”而不提无神论宣传，是“不愿超越‘资产阶级的’水平”。工人阶级政党的目标必须是使信仰摆脱宗教，而不仅仅是资产阶级的允许各种各样宗教信仰的自由，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一般原则，是马克思主义宗教观的本质和归宿，也是在宗教问题上区别真假马克思主义的试金石。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宗教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要把信教的人与不信教的人、把信仰不同宗教的人都团结起来，把他们的意志和力量集中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共同目标上来。
2. 不能以一般的马克思主义教育代替无神论教育。无神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基础和前提，也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内容。有的同志认为，我们天天在讲马克思主义，没有必要再讲无神论。这是一种误解。列宁在《论战斗唯物主义的意义》中指出，一般的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不能代替专门的无神论宣传教育。他说：“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如果以为，被整个现代社会置于愚昧无知和囿于偏见这种境地的亿万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和手工业者）只有通过纯粹马克思主义的教育这条直路，才能摆脱愚昧状态，那就是最大的而且是最坏的错误。应该向他们提供各种无神论的宣传材料，告诉他们实际生活各个方面的事实……。”
3. 认为无神论思想简单浅薄的观点是错误的。宗教神学已有几千年历史，积累了浩如烟海的典籍，至今影响着人类的大多数。我国信仰五大宗教的人口上亿，相信鬼神命运的就更多了。有那么多人信仰的宗教和有神论，决不可能是简单浅薄的东西，而研究、分析、批判有神论的无神论就更不可能简单浅薄了。只有既熟练掌握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以及多种现代科学知识而又全面透彻了解古今中外各种宗教神学理论的学问家、思想家、理论家，才能对宗教神学的社会历史根源和思想逻辑错误作出有理有据的科学解析，从而成为自觉的无神论者和真正的无神论专家。
4. 加强无神论宣传教育与落实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团结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并不矛盾。列宁曾经指出：“那些轻率看待马克思主义的人，那些不善于或不愿意动脑筋的人，觉得（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宗教问题表示意见的）经过只是表明马克思主义荒谬地自相矛盾和摇摆不定……”“可是，只要稍微能认真一些看待马克思主义，考虑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原理和国际社会民主党的经验，就能很容易地看出，马克思主义对待宗教的策略是十分严谨的，是经过马克思和恩格斯周密考虑的；在迂腐或无知的人看来是动摇的表现，其实都是从辩证唯物主义中得出来的直接的和必然的结论……。”2003年8月19日，胡锦涛同志在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陈奎元同志致函转交任继愈先生等《关于进一步加强科学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的建议》上批示：“关于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是一项长期任务，需纳入科学研究规划和宣传思想工作的总体部署，锲而不舍地进行。尤其是共产党员应牢固地确立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这与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并不矛盾。”无神论是科学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基本内容和思想基础，是党的思想理论宣传教育的应有之义。开展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与贯彻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无论从法律依据、理论基础和根本出发点来说都是统一的，而不是相互排斥的。批判神学、宣传无神论，决不是反对合法的宗教组织和正常的宗教活动，同政治上尊重信教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团结信教和不信教的群众、维护每个公民的合法权利和根本利益是并行不悖、相互统一的。只要讲究方式方法、避免伤害宗教感情，无神论宣传教育是完全正当和绝对必要的。
5. 政治行动上与宗教界结成爱国统一战线不等于赞成唯心论。毛泽东指出：“共产党员可以和某些唯心论者甚至宗教信徒建立在政治行动上的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但是决不能赞同他们的唯心论和宗教教义。”1982年中央关于宗教工作的19号文件也指出：在世界观上，马克思主义和任何有神论都是对立的；但是在政治行动上，马克思主义者和爱国的宗教信徒却完全可以而且必须结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共同奋斗的统一战线。
我们要在思想上解开共产党在意识形态上保持先进性、纯洁性与在政治行动上与宗教信徒结成统一战线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个“扣子”。党和政府做统战、宗教工作的干部，都应该明确，一是要站在马克思主义和科学无神论的立场做宗教工作，而不是站在宗教的立场，更不是站在某一个宗教的立场做宗教工作；二是要站在国家大局、站在包括不信教群众在内的全局来做宗教工作，而不是仅仅面对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来做宗教工作，从而团结信教和不信教群众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共同奋斗。
十八届三中全会确定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指导思想、总目标、总格局、重点原则和主要任务，其中许多重要观点对推动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例如，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中，要求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出必须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加快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让包括知识在内的“五种要素”的活力竞相迸发；在总结改革开放成功实践的重要经验中，把“坚持以人为本，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发挥群众首创精神，紧紧依靠人民推动改革，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四条基本原则之一；在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中，提出要建设、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切实维护国家文化安全；在创新社会治理体制中，提出必须最大限度增加和谐因素，增强社会发展活力，等等。这些论述，都和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密切相关，开拓了无神论研究的视野，提出了新的任务，也是推动无神论研究发展的新机遇。无神论，尤其是其中的人本精神、科学精神，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题中应有之义，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方面，符合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我们学习和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必须把它与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相联系、相结合，用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指导和推动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
继往开来，薪火相传，中国无神论学会要沿着学会创始人、我国马克思主义宗教学和科学无神论研究的重要奠基人——任继愈先生开创的道路前进。在中央关心和有关部门的指导支持下，一要广泛团结联系专家学者，以学会为纽带，把不同地方、不同领域的无神论研究者联系起来；二要扎扎实实地推进学术研究、夯实学科建设的基础；三要大力发现和培养中青年学术骨干，实现无神论研究和宣传教育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努力使无神论研究取得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要求相适应的新成果、新进展，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激发和输出强大的“正能量”。
作者简介：朱晓明，中国无神论学会理事长
本文责编：文丁
（《科学与无神论》2014年3月）
研究的新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