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受当前中国社会宗教信仰者日渐增多和宗教文化热逐步升温等大环境的影响，有些部队出现了个别军人热衷宗教信仰、痴迷宗教思想、参与宗教活动的现象。与此同时，学界围绕“共产党员不能信仰宗教”、“无神论研究宣传教育与宗教信仰自由的关系”等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一些学者不负责任的观点和言论也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军营之中信仰领域的歪风邪气。在这种情况下，笔者认为需要就当前军营无神论教育面临的挑战、解决的问题和开展的路径，谈几点想法，以期为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研究和军队思想政治建设尽绵薄之力。
一、清醒认识军营无神论教育面临的挑战
关于当代中国社会的信仰问题，有学者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社会的迅速发展，思想文化呈现多元化趋势。一段时间以来，在多种原因的共同影响下，社会上相当一些人在理想信念和精神追求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其中一个突出的表现是不相信社会主义，不相信共产党，甚至一些共产党员也闭口不谈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信念，反而相信各种宗教，宗教迷信活动甚嚣尘上。”① 这种极不正常的现象，无疑是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社会的各种弊病和问题，在思想文化领域的反映。值得关注的是，这样的现象正向军营蔓延，信仰方面的一些不良倾向和危险苗头在个别官兵当中悄然滋长。
近10年来，我国信教人数逐年增多，各大宗教都在加大传播力度，多方扩大规模。一些地区的宗教、迷信活动呈现多元并存、高度混杂的状态，其影响波及社会生活诸多方面。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需要人们对于“有某种宗教崇信体验的官兵数量到底有多大”这样的问题有一个准确的把握和判断。
根据笔者主持的一项调查表明，对于入伍前是否有某种信教体验，接受调查官兵的回应是，有信教体验的为ｘ.ｘ%，所占比重很小；无信教体验的为ｘｘ.ｘ%，位居绝对多数。同时，分析数据显示，随着年龄的下降，信过教或“学习过”某种宗教的青年比例在增大，且相对水平明显高于其他年龄组。这实际上反映出当前宗教信徒低龄化的趋势。据了解，武警某部自2007年以来，注重加强新兵信教情况的排查，发现问题及时加以妥善处理。2010年度新兵中，有信教经历的ｘ人，占当年新兵总数的ｘ.ｘ%。该部通过多种方式细致了解情况，及时确认有ｘ名笃信宗教者，均开展了重点帮教，效果较好。
调查结果显示，有ｘ.ｘ%的官兵选择了“不参加宗教活动，但心中仍然信”的选项，表示退伍后会继续信教或可能信教的共占ｘ.ｘ%，这两类“潜在信徒”之和高于ｘ%。这部分官兵虽属微量，但在基层部队、军事院校的党团员中都存在，且军校学员和团以上干部占比水平相对略高，其思想深层很可能存在疑虑和困惑。
数据反映，官兵对佛教感兴趣的有ｘｘ.ｘ%，对新教或天主教感兴趣的有ｘｘ.ｘ%，对道教感兴趣的有ｘｘ%，对伊斯兰教感兴趣的有ｘ.ｘ%。有ｘ.ｘ%的官兵称读过《圣经》，读过佛教经典的有ｘ.ｘ%，读过《古兰经》的有ｘ.ｘ%，还有ｘ.ｘ%的称读过其他宗教书籍。比较而言，青年官兵接触宗教读物的相对较多。这些信息表明官兵中存在一定的宗教探究兴趣，且少数人还有阅读经历。数据还显示，宗教的人际传播和网络传播对部队的影响也值得关注。有ｘｘ.ｘ%的官兵曾接触过传教人员；有ｘ.ｘ%的官兵浏览互联网时曾因好奇访问过宗教网站，有ｘ.ｘ%的官兵认为宗教网站内容“很丰富”，还有ｘ.ｘ%的官兵认为宗教网站很神秘。
调研座谈中，官兵多提到近年部队驻地周边环境的宗教因素在增多。某部营区外ｘ公里之内，就有ｘ座宗教场所，各种宗教活动十分频繁，官兵外出常能看到“热闹”。某部官兵谈到，近年家乡宗教发展很快，一些地区青少年信教现象比较突出，不少宗教界人士比基层党组织负责人“说话管用”，回家休假常有人登门讲经布道。还有官兵反映，某边境地区过去是“村村有烈士碑”，现在近乎“村村有教堂”，基督教呈蔓延之势，吸引了不少群众，也造成了个别官兵思想上的波动。
必须指出的是，面对传统文化因素和现代文化潮流的交错影响，当谈及有关命运、鬼神、宗教的认知问题时，官兵反映出的多样性虽然都在预料之中，但其强度还是让人感到难以置信。部分官兵思想认识上的模糊为军营无神论教育敲响了警钟。
军人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现代生活的不确定性必然会在官兵心中产生影响。调查发现，虽然官兵有信教体验的人很少，但对命运等有神论观念的看法模糊，似是而非、似信非信的人却比较多。在回答“您相信命运吗”这样的问题时，选择“相信”或表示“说不清”的官兵有ｘｘ.ｘ%，其数量已近半数。此外，还有ｘｘ.ｘ%的官兵“不太相信”，这种犹疑实际上反映出思想认识上存在“灰色地带”。如果将这两者相加，官兵在命运观上有模糊认识的接近ｘｘ%。
在调查座谈与个别交谈中，有些官兵谈到“祈愿行为”在军营内外时有所见。也有个别领导未必迷信，却算命测字看发展，挑数择时搞工作，还有的将单位的军地共建与个人的访僧问道混为一谈，在官兵中产生了不良影响。
数据显示，不仅部分官兵对命运的看法欠缺科学理性，而且在鬼神、灵异问题上也存在错误认识。有ｘｘ.ｘ%的官兵明确认为并没有鬼神，但还是有ｘｘ.ｘ%的官兵选择了“肯定有”（ｘ.ｘ%）、可能有（ｘｘ.ｘ%）或“说不清”（ｘｘ.ｘ%）。近年社会上流行的“灵异影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基于调查结果，联系部队工作实际，可就当前宗教、迷信对官兵的影响程度作出两点判断：一是信教现象在军营的存在极其有限，但部分官兵对宗教、迷信的认知困惑却比较突出；二是多数官兵对不信教、不参与宗教组织活动有明确的基本的规范意识，但也存在一定的因认知模糊而导致的防范抵御能力偏弱问题。形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涉及社会交往、家庭生活诸多方面，同军队内部环境和官兵实际情况也有一定关系。这些因素条件交互作用，呈现出多种矛盾叠加交织的复杂状态，使军营无神论教育面临严峻挑战。
二、准确把握军营无神论教育解决的问题
“在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社会思想多元多变的条件下，宣传科学无神论、批评有神论是否正当、是否合理，这是开展科学无神论研究需要回答的一个前提性问题。引起一些学者忧虑的学术理论研究中‘有神论有人讲、无神论无人讲’的现象，同人们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种种疑虑不无关系。”②我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执行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是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武装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胜利之师，引领热爱科学理性、反对愚昧迷信的社会风尚，增强崇尚科学的荣誉感，理应走在全社会的前列。部队工作经验表明，凡是善于结合形势任务多方开展无神论宣传教育的，官兵对宗教、迷信的性质作用的认识相对比较准确，对于防范有神论思想影响渗透的政治警觉性也比较高，那些动摇官兵理想信念、扭曲官兵价值体系、破坏官兵思想行为的外部干扰因素就无法起到作用。
面对当前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斗争，笔者深感在看到部队思想政治建设取得积极成效的同时，必须认清宗教、迷信对部分官兵思想的直接影响和潜在干扰，切实加强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其中的关键在于，准确把握军营无神论教育所要解决的问题，针对官兵对宗教的性质作用普遍存在的模糊认识，进一步加大教育力度，夯实官兵不信教、不参加宗教组织和活动的思想基础。
（一）大力加强马克思主义宗教观与科学无神论的学习和教育，引领官兵旗帜鲜明地坚持唯物论，坚定科学的理想信念
是否崇尚科学，说到底是一个信仰问题。目前迷信的流行和蔓延，与一部分党员、干部和群众的理想信念的丧失密切相关。有神论、迷信、伪科学本身就是一种信仰，从长远和根本上看，信仰的力量只能用比它更高明的力量去对付才会有效。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无神论世界观，就是一种比有神论世界观更高明、更科学的信仰。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马克思主义是我们每个共产党人的根本信仰和精神支柱，是克服迷信偏见的有力武器。近年来，社会上的一些有神论思想波及到了军营，有的官兵遇大事要挑选黄道吉日，有的相信命运，热衷于求神拜佛、算命问卦、戴吉祥符，有的传看迷信书籍，有的相信伪科学，甚至个别迷恋邪教而不能自拔。要克服这种现象，就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无神论的教育，使广大官兵成为彻底的战斗的唯物主义者。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志正而众邪不生”。一个人只要志存高远、信仰坚定、一身正气，就能自觉抵制各种歪理邪说、愚昧迷信的侵入。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科学地揭示了自然、社会和思维发展的客观规律，是时代精神的精华，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面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一度迷信、有神论思潮的泛滥和近期又出现的某些回潮及对军营的影响，加强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无神论基本理论的学习和科学知识的武装，就是一项强基固本的信仰建设工程。只有通过逐步地学习和教育，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论无神论世界观武装头脑，坚定了这一科学的信仰，确立了共产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真正做到“志正”，才能像“曲院风荷”出污泥而不染，如“香山红叶”霜重色愈浓，从而达到“众邪不生”。
在学习教育中，应根据不同对象区别对待。团以上干部应是教育的重点对象，可以在部队理论武装规划中增加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和科学无神论的内容，结合信仰信念方面的现实问题，有针对性地加强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基本理论的学习，打牢科学世界观的基础。基层部队官兵的马克思主义宗教观教育和宗教常识学习，重点是学会用辩证唯物论的眼光看世界、看社会、看人生。军队院校在政治理论教学中要开设马克思主义宗教观和宗教知识方面的课程或专题讲座，把掌握科学宗教观，树立科学信仰，作为培养官兵政治素质和人文素养的重要方面。
（二）大力弘扬科学精神，不断用科学知识武装官兵头脑，使其自觉抵制宗教、迷信、伪科学等唯心主义有神论思想的侵蚀
愚昧无知往往是迷信的影子，科学明理则是愚昧无知的克星。通过调查笔者发现，一些官兵对于粗俗不堪的封建迷信和伪科学缺乏基本的辨别能力，往往只重视科学的技术价值，而忽视理性思维和科学精神的养成。为此，在部队理论武装工作中，应进一步加大科学文化教育的力度，着力提高广大官兵的科学素养和文化水平。要采用广大官兵易于理解和喜闻乐见的形式，通过教育、培训、讲座、展览、阅读、视听、娱乐等多种途径，把科学知识传播扩散到军营中去，要让广大官兵懂得宇宙起源、人类进化、灾害形成、养生保健等科学道理，让大家真正明白科技与财富、幸福、健康之间的关系，树立科学的自然观和宇宙观，帮助官兵在知识殿堂中开阔视野，拔开迷雾，努力形成学习科学、相信科学、依靠科学的良好氛围。同时，要积极引导官兵鄙弃迷信、崇尚科学，培养其用科学思想、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来认清、揭穿、批判各种唯心主义有神论思想的能力。
作为新时期革命军人，不仅要掌握高科技知识，更要培育和弘扬科学精神。科学精神是指导人们探索和掌握科学知识、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的灵魂和动力。没有科学精神的指导，无疑于航行在大海上的巨轮没有罗盘。有了科学精神的武装，就会更加自觉地学习科学知识，树立科学观念，掌握科学方法。所以说，弘扬科学精神更具有根本性和基础性。弘扬科学精神，需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说真话、干实事、求实效，坚决反对形式主义，反对假、大、空；需要热爱科学、崇尚真理，依据科学原理和科学方法进行决策，按照科学规律办事；需要发扬批判精神，坚决反对一切宣扬迷信邪说、破坏社会稳定的非法行为；需要发扬勇于突破、敢于开拓的创新精神，在国防建设和军队建设的工作岗位上有所作为、有所创造、有所进步；需要发扬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大无畏精神，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维护科学尊严、树立科学权威。
（三）大力加强党的宗教政策教育，全面准确理解党的宗教政策的基本观点，提高部队官兵的政策理解力和执行力
调查结果反映，一些部队党的宗教政策教育比较薄弱，教育效果也很一般。实践也表明，有些干部对党的宗教政策不熟悉，对宗教基本知识不了解，以致在复杂环境中遇到宗教问题，或简单粗暴、违反政策，或束手无策、软弱退让。要解决好这方面的问题，需要把党的宗教政策的教育作为新时期部队经常性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重点抓好团以上干部、驻民族地区部队和军队院校的学习教育，使官兵了解党的宗教政策的基本内容，明白正确贯彻党的宗教工作基本方针的重要性，学会正确区分合法宗教活动与打着宗教旗号的非法活动的界限，切实提高广大官兵的政策意识和政策水平。
需要强调的是，共产党员、革命军人作为体现国家政治优势的先进成员，不允许参加任何形式的宗教、迷信活动，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唯物论和无神论。对一些受宗教、迷信思想影响的官兵，要进行耐心细致的教育和深入的思想工作，要把知识启蒙和情感交流、意志扶持、精神激励、集体帮带等措施结合起来，帮助他们提高思想觉悟，走出思想误区，切实确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同时加强部队的正规化管理，彻底堵塞愚昧迷信和伪科学侵蚀军营的渠道，永葆人民军队的本色。
三、努力创新军营无神论教育开展的路径
习近平同志深刻指出：“坚定理想信念，坚守共产党人精神追求，始终是共产党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形象地说，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现实生活中，一些党员、干部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说到底是信仰迷茫、精神迷失。”③ 具体到军营无神论教育这个亟待加强和深化的问题上来看，笔者认为，需要努力创新军营无神论教育开展的方法途径，瞄准当前各种有神论思想影响渗透的新路径新平台，有针对性地改进教育方式，突出重点难点，筑牢官兵的思想防线。
（一）针对官兵社会交往和社会活动范围扩大的新特点，切实将无神论教育与官兵关心的问题结合起来，贴近现实、贴近社会、贴近军队、贴近人生，采取官兵易于接受的形式反复重申军队的相关规定，确保官兵严格遵守有关行为规范。院校、医院和科研单位在开展对外学术交流时，要特别注意防止别有用心之人以境外资助、合作办学为名附加宗教条件，从事传教活动。
（二）针对我军出国执行任务履行使命增多的新情况，在日常管理中加强对出国官兵的无神论教育，牢固树立政治纪律意识和军人规范意识。派出单位要及时掌握外派人员在境外的活动情况，采取有效方式搞好随机教育，增强其抵御渗透的敏感性和警觉性，防止出现被境外宗教组织和敌对势力拉拢蛊惑的事件发生。
（三）针对依托国民教育培养军队干部制度改革出现的新变化，将军校学员和地方高校国防生的无神论教育摆在重要位置，把握大学生发展成长的规律特点，及时掌握、分析其在学习阶段可能出现的思想困惑和认识误区，积极主动地做好引导、转化工作，把好干部进口关，确保青年官兵坚定的无神论立场和思想的纯洁性。
（四）针对征兵方式、兵源成分的新变化和新情况，有关部门应进一步强化政治意识，在政审环节注重个人信仰方面的考察和甄别，保证青年官兵具备过硬的政治素质。同时，部队要加大对于少数民族官兵的培养力度，将包括无神论教育在内的思想政治工作与解决实际问题有机结合起来，畅通其在军营发展成长的渠道。
（五）针对信息技术和大众传媒发展的新情况，实现无神论教育的信息化、网络化，有效应对日益加剧的宗教网络渗透。在加强技术防范手段建设的同时，结合实际抓好网络舆情的管控和分析，强化虚拟空间的“主阵地”意识，旗帜鲜明地反对网络当中各种形式的有神论观念，提升无神论教育的实效性和说服力。
注释：
① 杨明伟、戚义明：《当前科学无神论面临的难题和专家建议》，载习五一主编：《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研究（第1辑?2011）》，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49页。
② 田心铭：《坚持马克思主义与坚持科学无神论》，载习五一主编：《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研究（第1辑?2011）》，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48页。
③ 习近平：《紧紧围绕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学习宣传贯彻党的十八大精神》，《人民日报》2012年11月19日，第2版。
作者简介：汪维钧 张强，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马克思主义理论系
本文责编： 申振钰
（《科学与无神论》2014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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